Preface

[世界树]青苔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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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ing:
Not Ra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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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M/M
Fandom:
EXILE (Japan Band), Fantastics from Exile Tribe (Band)
Relationship:
Sato Taiki/Yamamoto Sekai
Character:
Sato Taiki, Yamamoto Sekai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eries:
Part 3 of 2022联文
Collections:
世界树七月半24h同人企划
Stats:
Published: 2022-08-05 Words: 8459

[世界树]青苔井

Summary

双性/车速较快
而有一日我路过一口井。

Notes

以下内容涉及不雅用语,敬请留意
*双性 性爱描写
*部分角色死亡
*面玲客串
*狗屁不通的狗血在乱撒,全文9k+

[世界树]青苔井

1.停电

没想到会停电。

山本世界看着停止运作的空调,陷入苦恼,现在正是下午三点,气温最高的时候。在这间老旧的日本旅店里,他浑身是汗,找遍了整个房间,没有风扇,连把蒲扇也没有。世界准备下楼问问旅店年轻的店家,那个黑色头发有些翘的小男孩,应该是小男孩。

刚站起身,门外传来敲击木质门框的声音,小店家在门外说:“客人,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我给您送西瓜来了。”

山本世界拉开门,看见他两手捧一个大大的铜盆,里面盛满了冰块,半个西瓜浮在中间,红色果肉在白色冷雾中更为诱人。世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觉得停电也不是不能被原谅。小店家额前的黑发也湿透,穿着跟他一样的店里的短款和服,宽宽松松,露出小腿,他赤脚走到客厅,慢慢跪下,放下铜盆,手指冻得通红。

山本世界在他身后观摩他白嫩的脚掌心,小腰板挺得笔直,仪态很端正,想必也是生长在一个有教养的家庭。

“客人,”他回头看山本世界,鼻尖的汗凝成水珠掉到嘴唇上,被一小截俏皮的舌尖舔掉,才开口,“镇上说,可能要今晚八点才来电。”

啊啊,山本世界狂薅头发,头发被他揉得卷乱,他是午睡被热醒的,醒来发现自己的手机和平板完全没有充上电,还是关机状态,对于电子设备不离手的现代人,六个小时实在是很难熬。

“你这有什么漫画,杂志或者书吗?”

小店家也苦恼地摇头,想说要不客人您先吃西瓜吧,结果想起自己没有拿刀也没有拿勺子,难道要客人整张脸埋进去啃吗,他羞得脸红,说我去拿刀给您切西瓜。

山本世界在铜盆里捞块冰扔进嘴里嚼,才觉得自己不会被热死在这里,嘴里哈出一口凉气,思绪慢慢平静下来。

小店家很快回来,跪在他跟前切西瓜,脸上还挂着不好意思的笑,笑得好标准,露出八颗白牙,山本世界这才看见他面中有几颗很显眼的痣,让人忍不住盯着看。

“你叫什么名字?”
“佐藤大树。”

山本世界了然,佐藤确实是这一带的大姓,看他不慌不忙地切瓜,世界又问:“一间房送半个瓜,开销也不小啊?”

佐藤大树手上停了动作,抬眼望他,说:“这几天里只有您一位客人。”

山本世界移开视线望向窗外毒辣的太阳,说:“噢……是这样啊。”

眼角余光倒是再也离不开男孩修剪干净的后颈,一双骨节如白玉竹精巧漂亮的手,水红微厚的嘴唇,领口露出的白皙胸口。他不是不知道一些小地方的旅馆是有性服务的,只是第一次碰见这样青涩的勾引。

还有,小小年纪,就想着出来卖,怎么回事?

冰凉的西瓜入口清甜,顺着喉管带走闷热,这样无聊的午后,确实应该做点有趣的事。他勾勾手指,小店家便跪着膝行过来,俯身领口敞开,少年单薄的胸膛和纤瘦腰肢若隐若现。

佐藤大树试探着将手放在他大腿上,刚切完西瓜的手很凉,隔着薄薄的衣服料子让人起了点鸡皮疙瘩。山本世界推了下眼镜,问:“每个客人都可以?”

扶在他腿上的手抓紧了些,大树低着头说:“不是……”

“怎么想着做这个呢?遇到变态怎么办?”山本世界把拇指伸进男孩嘴里感受口腔柔软的包裹。

“世界先生看起来不是变态。”佐藤大树的嘴被手指探索,有点含不住口水,含糊地说。

倒是挺会讲话,山本世界盯着他的嘴唇,觉得渴,捏着人下巴吻上去,渡过去西瓜的甜味。两瓣唇软软厚厚,被舔开也不知道打开牙关伸舌,只瞪着双大眼看近在眼前的世界,盯着他山根上的痣出神,盯到对眼了,可爱极了。

口腔传来的酥麻感让他热得发昏的脑袋更晕,佐藤大树舌尖发麻,嘴里每一处都被侵犯,由内而发的燥热感烧到喉头,客人调戏着用舌尖快速勾弄他上腭。佐藤大树无意识抓紧了客人的大腿,一下一下,像小猫踩奶。

佐藤大树不觉得客人是变态,但事实是山本世界像变态一样用舌头舔他的下巴,脸颊,将他认为脏兮兮的汗水舔走了,他紧张得发抖,下半身僵直动弹不得。客人的手摸上他薄薄的腰,解开腰间的绑带,胸前的衣服就松散开,本应该散落两边,但被挺立起的乳头挂住了,只露出一点乳晕。

“很可爱呢。”山本世界盯着看了一会,上手撩开浴衣,得出评论。

没想到看着瘦弱的男孩身体上也有着漂亮的肌肉,浴衣挂在肩头,露出漂亮的锁骨,胸部看着平坦,揉上去还是有点肉的。

客人有些急切地舔着他的耳朵和脸,掌心和乳头相互摩擦得越来越烫,薄薄的胸肌上留下了红色的指印。佐藤大树这就开始想要夹着腿叫唤了,鼻间哼出尖细的叫声,山本世界听了反倒停下动作啄吻他鼻尖,头发因为不断蹭人颈脖而被静电撑起,佐藤大树觉得客人可爱起来了,不像刚开始时看到的,戴着眼镜严肃冷漠的样子。

他们抱在一起,汗也要融在一起,佐藤大树甚至能感受到男人喘在他脸上的热气,面对他无端的停止,佐藤大树有些慌,脑子转不过弯,道歉说:“对不起……我什么也不会……”

小店家道歉的表情好认真的,认真地盯着客人刚刚跟他亲过的嘴看,想着客人嘴里是不是有自己的口水,自己也吞咽了一口空气。他的黑发贴在额头上,滴着汗,整个人亮晶晶,身体懵懵懂懂地被染上色欲的粉,山本世界忽然高声笑起来,说:“没关系。”

山本世界自认为没有搞处子的喜好,但他很想看看佐藤大树能做到什么样,很想知道佐藤大树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跟自己上床。

他看出这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面目含春染上新生的欢愉,沉淀了岁月后一定会绽放得很美,但是沾着晶莹露珠的不起眼的小花苞,也有一番清透沁人的味道。

他揉开男孩腿间的花,摸到一手滑腻,手指勾进去,像嘴一样嘬着他不放,两根手指轻轻晃动挤压空气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本人一样害羞。客人迅速接受了佐藤大树与普通男孩不一样的事实,甚至愉悦地吹了一声口哨。佐藤大树还不习惯被摸,撅着小屁股把脸埋在客人富有安全感的宽肩里,听见口哨声有些恼,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但咬紧了体内作乱的手指,将客人的指根都淋湿。

山本世界把他放倒在和室地板上,背后的榻榻米席磨得他很痒。佐藤大树不安分地扭腰,成年男性宽厚滚烫的手心沿着他举高的手臂内侧嫩肉一路向下惹火,大拇指碾过腋下,胸前,肚脐,这些刺激佐藤大树尚能忍受。可是山本世界把脸贴在他大腿内侧亲吻了,世界才知道人的大腿内侧是凉的,柔软又滑嫩,白白的脚丫搭在他肩上蜷缩,擦过颈侧,形成无师自通的撩拨。佐藤大树呀呀地叫,另一条腿也搭上来,两小腿在山本世界的背上相遇,叠搭起来,贫瘠的大腿肉夹着人不放,哪怕他的初衷是要阻止男人的动作。

现在的动作更像是要把客人的头压在自己批里讨舔就是了。他的穴被山本世界恶劣地用拇指扒开,敞露在空气和阳光里,感受到刚刚还在跟他接吻的唇舌已经开始裹着自己小小的畸形的穴肉吸舔时,佐藤大树手扶在客人的头顶,抓乱客人的头发。他尽力往后仰头,可惜身下是地板,他越往后,腰抬越高,溢出的肉夹到了客人高高的鼻尖。佐藤大树的上衣并没有被完全脱去,乱动的上身把衣服揉皱,他张着嘴发出有些奇怪的尖叫气声,眼神失焦地望着门框,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叫得有点难听。

”世界、世界……“他糊涂到忘记用敬语了。

佐藤大树无缘无故感到难过,山本世界把他大腿扣紧在自己肩上,那口穴被他舔得水亮充血,啧啧作响,颤颤巍巍地翕张着。客人显然是很喜欢的,把他舔弄得全身发软,大腿夹紧,想要闭合穴道止止痒,可舌头强硬地分开高热蠕动的肉道,吃到从深处喷出来的淫液,小店家潮吹的水喷了客人一脸。

看见他小腹抽动着射精,山本世界这才想起来他前面也是长了男性器官的,不过光靠女穴也能射的话,前面长来也没什么用,射过也只是软趴趴地垂在一旁。山本世界拿佐藤大树的手掌擦嘴,手腕那么细,能被完全握住。

佐藤大树的汗渗进席子,上身的热跟刚刚高潮过的穴相比不值一提,在窒息狭闷的室内,他反而冷起来了,去拉山本世界正在解衣服的手臂,讨要一个拥抱。他轻轻地吻客人的下巴,吸吮客人的喉结,山本世界被他咬得清醒了些,问:“你多大年纪?”

阳光西斜着从窗户照进来,慢慢攀爬过草垫拼接的缝隙,佐藤大树侧着头想了一下,说:“现在吗?现在是……16岁。”

山本世界又跟他交换了一个暧昧的吻,扶着青筋鼓胀的性器在他肉缝里前后磨动,稍微改变角度,龟头陷进泥沼般被吸进去,一点也不像初经人事的样子。山本世界把佐藤大树的两条小细腿按在他自己的肩膀上,他整个人屈辱地被折叠起来了,小店家年纪小,身板小,叠起来还是薄薄的,好像一压就会碎掉。

佐藤大树平时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女性器官,现在却看着它被一根狰狞的阴茎撑开捣烂了,那朵花开得好艳丽,深处是红色,肉瓣是粉色,恬不知耻地热烈迎接外物的冲撞。他心中涌起奇异的满足感,山本世界边操他边埋在他胸里吃红肿的乳头,两手捏起小小的胸乳往中间挤沟,穴道深处的肉环被不断顶动,佐藤大树大腿根逐渐失去痉挛的力气,下半身只剩一口穴保全了知觉。

佐藤大树迫切想要看到他的脸,但他却一直低着头在男孩胸乳里流连,佐藤大树双手从他耳后摸向他的脸,轻轻描摹他的模样,耳朵、下巴、嘴、鼻子、眼睛、额头、眉毛,摸到哪处,脑内的画面便越发清晰。山本世界误以为是自己冷落了他,凑上去跟他亲嘴,佐藤大树跟他玩闹似的躲开了。

客人完全把体重压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凿地越来越深,他的叫声又细又尖,好像某种鸟类在啾啾。讲话倒是正常的少年声线,只是带着哭腔,鼻涕也流出来了,跟山本世界说自己的腿好麻,手指颤抖着摸过自己和男人的交合处,淫荡地伸出舌尖舔掉手指缝里的粘液。

山本世界停下来,看见佐藤大树脏得一塌糊涂的脸,泪水汗水口水混在一起,眼睛都睁不开,视线往下游走,又看到他湿润得一片泥泞的穴,性器抽出来暂时还合不上。山本世界好心伸手帮忙捏合,肉豆裹在软肉里摩擦,佐藤大树在双腿失去触觉的状况下喷了一次,淫水争先恐后从客人手指间溢出来,沿着臀缝滴落在地。

情事并没有给山本世界带来过多的情绪波动,佐藤大树混混沌沌思考反省爽的人好像只有自己,双腿的麻感过去一点后,又乖乖地分开腿,自己把穴撑开给男人操。山本世界瞬间被他痴傻的样子逗笑了,拍拍他的屁股让他翻过来跪趴在地上,从背后插进去。

阳光已经爬到佐藤大树撑在地上的手边了,他抬起头看纯蓝色的天空,天气好,空气透明度高的时候,窗外的景色总是漂亮得像假景,老旧的电车在丘陵间穿行而过,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离开。

佐藤大树热得快要虚脱,脸颊像狗一样贴着草垫喘气,摩擦留下一片红红的印子,他感觉过了好久,身后规律的撞击还是不停。山本世界趁机挖开他的后穴,第二次射精时捅开了后面贪吃的小嘴,龟头碾过一片凸起,肠道绞紧了阴茎不让他退出去,阴穴寂寞地张合漏水,找到机会就软趴趴地贴在男人大腿上磨动,留下一道水痕。

他不断地高潮,地面湿了一滩,中途好像歇息了一会,山本世界抱着他平复呼吸,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又把他颠在大腿上操后面。山本世界在铜盆里捞了一块冰,吻落在他快要睁不开的眼皮上,说:“夹住了。”

佐藤大树猛然睁开眼,他的双眼皮很漂亮,皱眉躲闪的样子就更漂亮了,那冰块在他热烫的穴里迅速融化,留不住,什么也留不住,只剩下冷意将他贯穿。他又求山本世界操他前面,直到里面重新变得暖热,才安心了,哆哆嗦嗦地咬紧给他带来温度的那根东西。

室内的光亮度逐渐降低,佐藤大树捂着小腹哭着说装不下了,亲昵地去吃客人的嘴,在客人耳边呢喃说帮你口出来好不好,真的操疼了。山本世界抽出来带着混白的精液,他的两口穴收缩着怎么也没办法合上,红艳肿胀的肉缝夹不住射进去的精液,小口小口随着主人的呼吸吐精,里面确实被装满了,流了很久也没流完。

他异常熟练地给山本世界做口活,用柔嫩的喉头把精液榨出来。太阳快要下山了,佐藤大树撒娇说想要山本世界抱着他睡一觉,室温下降,来自山林的风灌进来,吹得人昏昏欲睡。日落西山,暮色降临,耳边传来山本世界平稳的呼吸声,大树知道他睡着了,轻轻拿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灵巧地从男人怀里钻出来。

佐藤大树全身赤裸,打开门走出房间,门关上的同时山本世界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一动不动。

 

2.月出

山丘间偏僻的小镇,晚上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下聚满飞虫。几乎没有月亮,天空里只有一弯会发光的缝。

佐藤大树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可以说空无一物,只有一盏巨大的球形灯吊挂在房间中间的天花板上,像满月。他换上一件长款的红黑条纹和服,黄色灯光照亮他的脸,黑发乖巧地盖过眉头,差点遮住眼睛,他想起山本世界说过喜欢他的眼睛,急忙把头发分开,似乎晚一秒就会被讨厌。

佐藤大树跪在房间中间,不知疲倦地抬头仰望他的满月,虔心诚意,丝毫没有察觉到门缝外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他长大后的面容变化并不大,二十几岁还会被认作小男孩,灯光照亮他迷离的眼眸,把岁月揉碎了撒进他的身体里,把过往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内重塑。每一天都在经历出生、童年、成人,与死亡,他的每一天都是虚假,都由这个虚假的月亮造就。

他会在24岁死去,午夜零时,山本世界透过门缝看见他瞬间化成白骨散落在地,白骨堆里爬出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婴儿嗷嗷大哭,一小时后学会爬行,两小时后牙牙学语,五小时后奔跑在空旷的房间里,他对周围的空气开心地咯咯笑,两手举高,牵着只有他能看见的爸爸和妈妈,他好像看到山本世界了,对着门露出崩掉的门牙,用稚嫩的声音自我介绍:我是、佐藤、大树。

又对着门那边问:世界哥可以带我一起去玩吗?

天亮,山本世界拖着沉重酸痛的双腿回到房间,供电还是没有恢复,他的电子设备还处于死亡状态。山本世界怀疑自己正在经历一场清醒梦,有可能突然惊醒,睁开眼就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里,听见苹果手机能把人吓到心脏骤停的夺命铃声。

他努力回想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结果毫无头绪,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在做梦的想法。做梦啊,梦里还怕什么呢,还是一场不错的春梦。

睡一觉吧,他对自己说,睡一觉就能醒过来了。

山本世界是被热醒的。

醒来的瞬间,门外响起木质门框被敲击的声音。山本世界拉开门,佐藤大树抱着一个装满冰的铜盆,里面是半边西瓜。

他侧身让佐藤大树进门, 大树却站着不动,盯着他的脸努力辨认,问:“昨天的世界先生?你怎么没有走呢?”

知道是在梦里,山本世界两手一摊,说:“我倒是想走啊,做了一晚上春秋大梦,明天上班又要醒不来迟到了。”

这位世界,31岁,真实身份是一个合格的公司社畜。

确认了他是昨天的人 ,佐藤大树小步快走到桌子旁,猛地放下铜盆,冰水溅出来,他的脚冷得发疼,可佐藤大树顾不了那么多,他见过无数个山本世界,每一个都会在第二天来临时离开,就像很多年前山本世界坐着老旧的电车穿越金色的麦浪,离开他到几万公里外的地方,再也没回来。

佐藤大树满怀希翼扑到他跟前看了好一会,又失望地低下头,嘴扁得跟只鸭子一样,问:“你知道世界在哪里吗?”

“我就是世界啊?”

“不是、不是、”现在是下午三点,佐藤大树只有十五岁,嘴还很笨,生怕抓不住这唯一的变数,梗着嗓子快要哭出来了,“你是山本世界,但不是我的,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的世界在哪里吗?”

山本世界沉吟许久,看着佐藤大树的希望一点一点熄灭,才张口:“我不知道。”

一人一……鬼?面对面沉默不语吃西瓜。山本世界自嘲地笑了下,说这西瓜还挺逼真的,口感也好。又想起吃完西瓜应该做爱,嘴里砸吧几下回味昨天的滋味。

山本世界实在是有点好奇,张口问:“你跟你的世界哥……”

佐藤大树捧着西瓜红了脸点头,嘴藏不住话,说他的山本世界比他大四岁,是从小就认识的邻居家的哥哥。

“那他为什么不见了?”

“世界要去外面上学,学做生意,他说五年后会回来,他走的时候我刚成年,20岁,要接手家里的旅店。”

“那边,”佐藤大树指着房间的东南角,“那边有一条河,古时候新郎新娘成亲,会坐船顺着河流穿过整个小镇,人们河岸边上看,把花瓣扔进河里,祝福新人。世界偷偷带我去坐船,说等他回来,就光明正大在船上结婚。”

山本世界叹了口气,这地方,看起来就不像旅游胜地,开旅店不迟早倒闭,“你跟他走不就行了。”

“不行的,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好嘛,看来还是个很封建的地方,那你是?”

佐藤大树看了一眼永远刺眼火辣的太阳,白光充斥眼眸,他关于死亡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醒过来时就只看见月黄色的圆灯。天亮后,他长大到情窦初开的年纪,打开二楼客房的门,总会有一个山本世界等着他,跟他抱怨天气好热。

两三回后他学会去院子里摘一个西瓜,房间角落无端出现了一盆冰,一定是他想让山本世界吃冰西瓜的愿望太强烈,上天也在怜悯他。

“是多啦a梦在这里吧。”山本世界小声吐槽。

“多啦a梦是什么?”

“不重要啦。”

重要的是自己要怎么醒来,山本世界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他显然是被拉进了一个异世界,一个男人会长批的异世界。

“等等,我想知道不同的山本世界出现在这里的触发条件是什么?”

“根据灯光里见到的内容,是自慰。”佐藤大树认真回忆并回答。

山本世界差点没被嘴里的西瓜汁水呛死,不可置信,大声质问:“也就是说,每一个平行宇宙里的山本世界,只要手冲完睡觉就有可能被拉到这里跟你做爱?!”

“是的,不过之前见过的世界先生,在他们的宇宙里已经出现了佐藤大树,所以他们只会把我当做臆想对象,可是你似乎还不认识佐藤大树。”

“啊啊……找不到世界的大树,和还没遇见大树的世界,所以我才出不去啊,真是孽缘啊……”

佐藤大树听不得这话,堵起耳朵摇头,一脸委屈。

“对不起啦,你跟你的世界哥绝对是天造地设一双人。”山本世界举手投降。

 

3.青苔井

佐藤大树无法离开旅店,山本世界独自出去寻找其他活在他记忆里的人,企图获得离开的线索,但过去的年岁太过久远,佐藤大树早已忘记当时的邻居是以怎样的姿态跟他一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幻境也受山本世界所在宇宙的影响,比如他眼前看见的其实是这块土地2022年的样子,跟佐藤大树毫无关系。

旅店背后有一大片荒废的草地,野草横生高过人的膝盖,不远处有一座微微隆起的草堆。那个草堆,山底平地唯一的凸起,山本世界移不开眼,他直觉真相就在眼前,全身兴奋战栗,他不顾手指甲碎裂的疼痛拨开石碑前的野草,借着太阳下山前给予的最后一缕光线,看清楚了上面的的确确写着他和佐藤大树的名字。

而旁边有一口爬满青苔的水井,水井未完全干涸,清澈甘甜的井水,浸着两副稀碎的人骨。

他站在井边往下望,不带一丝恐惧。井内散发潮湿阴冷的气味,他张开双臂,似飞鸟在雨中俯冲,漆黑的群山沉默凝望他,风轻轻将他推倒,山本世界一头栽进无边黑暗。

坠落中他迷迷糊糊地想,佐藤大树好像还在等他回去,他到了晚上就会变得伤心,一副寂寞的样子。

 

4.寻找

山本世界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世酱他、他还没娶老婆啊,他不能有事的,真的有事的话我怎么办啊……”

关口曼迪哭得好难听,山本世界想张嘴骂人,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没醒。曼迪嗓门又大,再嚎几下全医院人都要知道他山本世界没有老婆了。

佐野玲於烦躁地捂住曼迪的大嘴巴,被他的口水恶心得急忙拿山本世界的床单擦手。下次得带一个口球来,佐野玲於想。

山本世界过于努力想要恢复身体知觉的后果是,曼迪正凑近了对他说拜拜,他像干尸起尸一样突然瞪大双眼,身体猛烈弹动,人类额头磕上曼迪金刚石做的额头,痛到山本世界几乎再一次晕过去。

我佛慈悲,曼迪很大度的,眼含热泪帮他呼叫医生,在进行了大大小小十几项检查后,医生宣布山本世界只需要再留院观察一天即可出院,本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佐野玲於冷静阐述关口曼迪是如何在24小时都联系不上山本世界后,在警察到来前砸烂了山本世界的家门,将无缘无故昏死过去的山本世界公主抱上了救护车,然后拉着他三天来了六次医院,终于等到山本世界平安无事醒来。

听到公主抱山本世界感到心理不适,轻微作呕,捕抓到最重要的一点,“什么?他砸了我家门?赔了吗?修好了吗?”

“据我所知,他这个月又月光啦,估计是没钱赔咯。”

“还有啊,世界桑,医生看你的心电图时说你正在做春梦诶,是真的吗?你也旱太久了吧,晕过去还要想这些。”佐野玲於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很好奇。

“是啊,梦见了曼迪不穿衣服勾引我。”山本世界说。

佐野玲於翻个白眼不想再听他讲话,二话不说打开病房里的电视给他解解闷,坐在旁边椅子上处理工作事务。。

[近日,一位钓鱼爱好者沿林道穿越南部丘陵时,无意中发现荒草地中有一座无名碑,石碑旁水井内有人骨。警方在井内挖出两具成年男性尸骨,经鉴定,一号尸骨死亡年龄24岁,有骨折痕迹,二号尸骨死亡年龄45岁,经确认死者身份皆为旅店曾经的主人,死因皆系失足落井身亡。

一号死者阿书(化名),20岁接管家族生意经营旅店,1974年家人上报失踪,亲朋好友四十余年寻觅无果。其亲人口述,二号死者介生(化名)与阿书是儿时玩伴,1975年从美国返乡,听闻阿书失踪后主动顶下旅店继续经营,期间一直未曾放弃寻找好友,于1991年离奇失踪,音讯全无。]

山本世界抓紧医院床单,介生死去的那年,是他出生的年份,怪不得佐藤大树怎么也找不到,原来是介生心如死灰不带执念地去投了胎,怪不得走不出幻境,原来他本来就亏欠佐藤大树,要在赶在他魂魄消散前见他最后一面,弥补前世错过的约定。

他相信介生和他一样,透过那口井,看到佐藤大树常穿的和服,看到他身上被殴打的痕迹,看到有三个人喝醉的人走进了旅店,看到他的爱人在他死后成了冤魂,苏醒后,又回到旅店里,用一天过完一生,不断出生死亡,等了他将近三十年。

可惜这次也没机会好好告个别。

 

5.上班时间

山本世界回公司上班,一路走进来感觉下属对他目光都抱有几分敬佩。

“听说部长加班差点猝死了?”
“听说部长在家里洗澡时撞到脑袋晕倒被一个非洲猛男公主抱上了救护车?”
“医生真的可以通过心电图看出人在做春梦吗?”

山本世界一一报以礼貌微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们都是傻子吗?”

今天也keep住了毒舌上司的人设,哪怕他带头染了个鹦鹉般艳丽的金红头发,被一群人偷偷取笑。你们不懂,大师说这个颜色能转运,山本世界辩解。

摸鱼用的游戏机刚拿出来,佐野玲於又不敲门就冲进来,关口曼迪被山本世界派去非洲出差了,他现在正一肚子火气。山本世界吓了一跳,转移话题问曼迪代班找到了吗,抬头发现佐野玲於已经把人带过来了。

他染着跟自己一样夸张显眼的金发,蓬松炸开一定很像朵蘑菇,鼻梁中间有一颗痣,嘴唇涂了透明唇膏,亮晶晶的,看上去像软软的果冻,耳垂甚至戴了闪闪的小钻耳钉,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勾勒出腰线,细弱的大腿果然撑不起西装裤。

“……所以,今天开始由我暂时担任您的助理,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佐藤大树。”

“你好,我是山本世界。”

游戏是打不成了,山本世界开着电脑无所事事,佐藤大树正在处理曼迪交接的工作,认真的侧脸很好看。山本世界打开浏览器输入“如何开展办公室恋情?”,敲下回车的声音过于响亮,他被佐藤大树盯得心虚,连忙关了网页,只记得一条什么邀请她/他共进午餐晚餐宵夜早餐。

“世界先生很喜欢打游戏吗?我对游戏一窍不通呢。”佐藤大树走到他身边,轻轻放下一堆文件夹,中间滑出几张封面火辣的色情碟片。佐藤大树脸上带了歉意,却没解释。

他的靠近带来一种湿冷、潮青的气味,山本世界呆愣了两秒,才回答:“我算是狂热爱好者了。”

色情碟片带来的尴尬气息弥漫不散,山本世界只好按照程序追问:“你呢?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钓鱼,钓鱼途中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而有一日我路过一口井,看见我们两个睡在里面。”

山本世界神色平静,用眼神扫视这位佐藤大树,问:“还有呢?你还看见了什么?”

“诶呀!”佐藤大树一拍脑门,“自我介绍讲错了!我们可能不是初次见面,另外我是一名演员,是未来的巨星。”

佐藤大树从怀里掏出两张名片,递给他,又说:“我也有在经营一间工作室,主要业务是出品网络色情影片,只要购买我们十年会员,就有机会参与拍摄哦,还可以亲自挑选演员呢!”

山本世界拿起桌面上的影片看了看,皱着眉摇摇头,问:“那你们的演员有没有那种十六七岁的黑发小男孩?最好是穿和服。”

佐藤大树装作恍然大悟,手做作地捂住嘴,眼睛睁很大,说:“有是有啦,不过是正宗的、货真价实的、长oo没有oo的男孩噢?”

他在男孩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山本世界有些哭笑不得,“老板,中午可以一起吃饭顺便商讨一下如何购买十年会员吗?”

“好呀。”佐藤大树笑咪了眼。

你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他啦。佐藤大树对佐藤大树说。

end.

After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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